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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能源与清洁空气研究中心（Centre for Research on Energy and Clean Air, CREA）发布题为《尽管盈利能力低、产能过剩和碳排放问题严重，中国钢铁行业仍投资1000亿美元建设燃煤钢铁厂》（China’s Steel Sector Invests USD 100 Billion in Coal-based Steel Plants, Despite Low Profitability, Overcapacity and Carbon Commitments）的报告指出，中国钢铁行业的低碳转型对于中国实现2060年碳中和目标以及全球钢铁行业的脱碳至关重要。深度脱碳需要对零排放炼钢技术进行大量投资，并提前淘汰碳密集型设施，但该行业持续的产能过剩和微薄的盈利能力，正在使向更清洁炼钢方法的转型复杂化。

1 主要发现

（1）中国钢铁企业正在大力投资新建煤基炼钢产能。2017—2023年上半年，省级政府批准了38430万吨/年的新增炼铁产能和42590万吨/年的新增炼钢产能。平均每6个月批准的炼钢产能约为3000万吨，几乎相当于德国全年的钢铁总产能。相应地，在新设施建成后，将有45620万吨/年的炼铁产能退出和49610万吨/年的炼钢产能退出。

（2）中国约90%的粗钢生产采用煤基高炉-碱性氧炉（BF-BOF）路线，其中煤炭用于从高炉的铁矿石中提取氧气。这种方法会产生大量的碳排放，从而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中国钢铁行业的高碳排放强度。然而，新增钢铁产能仍由BF-BOF路线主导。2017—2023年上半年，高炉（BF）约占新增炼铁产能的99%，碱性氧炉（BOF）占新增炼钢产能的70%。也就是说，中国现有的钢铁产能中，至少有1/4在其40年的寿命期内得到了更新，以进一步锁定碳密集型生产。

（3）尽管中国在2020年宣布了“双碳”目标承诺，但在2021—2023年上半年，总共批准了11980万吨/年的BF和7660万吨/年的BOF。为了实现2060年的碳中和目标，需要提前淘汰碳密集型炼钢设施。因此，仅2020年后批准的新BF-BOF就将导致近1000亿美元（7000亿元人民币）的资产搁浅。

（4）在将投资转向碳密集度较低的设施方面取得了可喜的进展。2021—2023年上半年，新提议的电弧炉（EAF）项目大幅增加，批准的总产能为5250万吨/年。EAF炼钢是在中国最新的产能置换政策下推进的。从2021年起，EAF在新宣布的炼钢产能中的份额增长到30%~40%。总产能为每年470万吨的几个非BF项目（在炼铁过程中应用增量技术或零排放技术）也获得了批准。

（5）到2025年，几乎所有新获批的钢铁项目都将开始运营。通过置换，中国大约40%的钢铁产能将得到更新。中国的钢铁产能置换政策要求钢铁企业在产能置换申请中同时提供退出产能和新增产能，且退出产能容量需要大于或等于新增产能，这样可以保证净产能减少。然而，在实际操作中，有效运营产能可能会增加，加剧市场供给过剩。这是因为一些“退出”的炼钢设备多年来一直处于闲置状态，尽管它们不属于当前有效的运营产能，但在产能置换政策下，钢铁企业将这些闲置产能用于申请新增产能。在这种情况下，当新设施运营时，有效运营产能将呈现净增加。

2 政策建议

受政府控制产量和下游需求下降的影响，中国粗钢产量自2021年开始下降。然而，迄今为止，对钢铁产能的新投资尚未适应新的社会需求。迫切需要将钢铁行业新产能投资与2025年之前二氧化碳排放达到峰值并减少的目标保持一致。因此，建议：①在“十四五”规划期间，将钢铁行业纳入中国的碳排放交易体系（ETS），ETS应从基于强度的分配向绝对上限转变。②限制对BF产能的新投资，加快采用EAF和氢基炼钢技术，使钢铁行业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在2025年前达到峰值。